中午,大夥兒一起把紡織廠的午飯送到，於笑就問張雲朵：“去隔壁供銷社逛逛嗎？”在沒有百貨大樓的鎮上，供銷社是唯一能逛的地方了。

張雲朵道：“去呢，我想去買些布,結婚的時候做兩套新衣服。”張雲朵的婚事定在年初5月份,天氣緩和的時候。張雲朵現在是國營飯店的正式工,張家也不拿她的錢,所以她自己有錢，加上國營飯店每個月還有票,她小日子過的很足。

於笑問：“票夠嗎？沒票的話我有。”

張雲朵一想：“我用肉票跟你換。”肉票是國營飯店發的,她自然不會白拿於笑的布票。而且在飯店裏吃飯的時候,她每個星期也能吃一次肉,之前的肉票都給了家裏的,這會兒用來換布剛好。

於笑當然不會拒絕：“一張肉票給你換兩張布票。”朋友之間這樣才能長久,雖然她不在意一兩張布票,但是時間長了，她心裏頭肯定也會不舒服。所以她就喜歡張雲朵這種不占人便宜的性格。

兩人來到供銷社，鎮上供銷社的人不多,尤其現在是冬天,就更加的冷冷清清了。兩人才走進供銷社大廳，就聽到有人叫：“於幹事、張助理,你們快來，你們凹子山上報紙了。”叫她們的是供銷社的售貨員，這大半年來，和她們的關系不錯，售貨員偶爾會去飯店買套餐吃，有時也會買了帶回家,因為套餐便宜。也因此，售貨員跟她們的關系，供銷社有些不容易拿到的貨來了，也會告訴她們，她還經常幫於笑買肉。

一聽到凹子山上報紙了，於笑是好奇的，張雲朵是激動的。於笑是現代人，對上報紙沒覺得什麽稀奇的，但是張雲朵不同，這個年代的人把上報紙看成是一種榮譽。

於笑還沒說，張雲朵就緊張的問：“是什麽內容，咋上的報紙？”

售貨員：“是養豬，你們凹子山養出了很大的豬，報紙上說，政府要在你們那邊開養豬場。”

聽到這事情，於笑明白了，張雲朵也明白了。於笑心想，就算沒有她和周蜜紅，女主金鈴依舊在走劇情。不過，這對凹子山來說還是好事情，凹子山開了養殖場，會多出很多崗位。同時，老百姓吃肉也沒那麽緊張了。總的來說，女主是造福政府的。

張雲朵道：“原來是這件事啊，我上個月回家的時候聽我爹提起過，當時還沒有辦好，沒有想到這個月成功了。”張雲朵也高興，雖然豬是金知青養的，但是她爹十大隊長，也有一份功績的。“還是金知青厲害，從下鄉開始金知青就特別勤勞。”

於笑笑著道：“可不是嘛，金知青不僅勤勞，以前我還是知青的時候，她也挺照顧我的。”

於笑這樣一說，張雲朵就想起了那會兒的事情：“那會兒你上山不見了，我們去找你，她還從山上滾下去了。你幫她洗衣服，也滑進了水裏。你們兩人還真有趣。”

於笑心想，可惜那個金鈴不是現在的金鈴了。

售貨員：“你們和這個養豬英雄都很熟悉嗎？”她有些八卦的打聽事情，實在是供銷社太清閑，這個年代又沒有娛樂，所以八卦就成了他們的娛樂節目之一。

於笑道：“熟悉的，她是下鄉的知青，我以前也是下鄉的知青，我們住一起的。”

售貨員眼睛一亮：“難怪了，你能跟我說說她的事情嗎？”回頭她能去家人面前吹一吹。

於笑道：“我和金知青住的也不久，我去年11月下鄉的，今年四月份嫁人了，如果要說金知青的事情，還不如雲朵了解。”

張雲朵道：“金知青剛下鄉的時候人特別瘦、個子也特別小，不過她很勤勞，做事情非常的努力……”張雲朵對金鈴的印象是挺好的，再加上現在金鈴養豬成功了，那她對金鈴的印象就更好了。

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天，等張雲朵所知道的金鈴的事情都講完了，售貨員還意猶未盡。

於笑道：“姐，你們這什麽時候來棉花？到時候能留幾斤嗎？”

售貨員道：“棉花到了之後，都被關系戶領走了。你可能不知道，其實每次分配下來的棉花有三分之二是被內定了，剩下三分之一才拿出來賣，在不知情的人眼中，以為是被買走了，自己來的晚了。其實吧，也的確是被買走了，不過是內部買走的。反正一樣都是賣，都付錢的，對我們供銷社來說，沒區別。”

於笑對此事沒有多大的想法，關系戶走關系很正常。別說這個年代，在現代有關系不走的人存在嗎？

就像限量版的奢侈品包一樣，不都是客戶認識sa，才能買到嗎？

於笑道：“那你能幫我走走關系內定二十斤嗎？其他的一切好說。”

售貨員笑了笑：“行，等棉花到了，我來找你，不過你票要先準備好。別到時候我留了棉花，你沒票了，那還是要給別人的。”

於笑爽快道：“你放心，我有。”

其實張雲朵也想買棉花，但是她沒有票，所以她就沒有說了。於笑已經給她換了布票，她不會不知禮的再問棉花票的事情。

和售貨員打了招呼之後，於笑和張雲朵就離開了。

於笑以為棉花的時候沒這麽快，哪裏知道不過三天，售貨員就來國營飯店找她了。二十斤棉花，她已經留出來了。

於笑買來二十斤棉花的時候，還給了她一張油票。售貨員不缺布票，因為供銷社有瑕疵布不用票，可以供內部員工買，所以她更加喜歡油票，這年頭的油都是限量的，不夠用得用油票買，可油票少啊。

於笑載著二十斤棉花回到家屬房，柯母已經回老家了，她每次住兩天就走，所以這次沒底的棉花她自然沒帶走。

“於妹子下班了。”於笑騎車回來，遇見了隔壁的家屬，人家客氣的打了招呼。

“下班了，你們這是準備做飯了？”她看到他們家的煙囪在冒煙了。

於笑和這家屬接觸的少，最深的一次就是他們搬進來的那個周末來拜訪過她，因為是鄰居。其實，於笑和每個家屬都沒怎麽接觸，畢竟她每天要上班。

家屬道：“做了，冬天天冷，早點做早點吃，可以早點上床暖身體。你每天上下班來回，路上冷風吹，也冷吧？”

於笑道：“可不是嘛，我冷的每天都想懶床。”

家屬聽了，忍不住笑了。

這是一個溫柔的婦人，和施勤媳婦完全的不同性格，笑的時候溫柔，說話的時間溫柔，一看就是教養極好。

兩人寒暄了一會兒，於笑就回家了，冬天裏吃什麽最爽？當然是喝暖乎乎的湯了，於笑從系統商城直接用好感值兌換了排骨，然後切了蘿蔔開始燉排骨湯，也不用再做其他的菜，一碗蘿蔔排骨湯就能搞定。

晚上柯景陽來的特別晚，平時六點之前能到的人，今天七點了還沒回來。於笑倒是不擔心，畢竟在部隊裏也不會出事。

等到七點半，柯景陽總算回來了，身上帶著一股子的寒氣。他一來，於笑就端湯盛飯：“今天怎麽來的這麽晚？”

柯景陽：“臨時有事情，年前要我去招兵。”

於笑一楞。

柯景陽又道：“這是好事情，原本是去別的地方招兵的，我和戰友換了，換我去你老家招兵，招兵三個月，我們過去看你爺爺奶奶也不趕時間了。”

於笑沒有想到還有這等好事，的確是好事情，不過：“三個月是不是太長了？我三個月的假期不好請。”

柯景陽早就安排好了：“到時候我先送你回來，我再趕回去。”

於笑：“那倒是不用，我自己可以先回來，別耽誤你的要事。”

“不行。”他哪裏放心得了讓她一個人先回來。

於笑也不糾結這件事：“你招兵什麽時候出發？”

柯景陽：“12月20日。”

也就是還有半個月的時間。“那過年不是得在那邊過了？”

柯景陽：“是的，跟娘說一聲，她還等著我們一起過年呢。”

於笑：“那我請假回去一趟，把棉花也給娘拿去。”

柯景陽：“好。”

第二天，於笑上班的時候給彭主任打了個電話：“主任，我想請一個月的假，自從我下鄉之後就沒回過老家，我爸犧牲之後。我爺爺奶奶身體也不怎麽好，所以這次我丈夫去我老家招兵，我也想趁機去看看我爺爺奶奶。”於笑不喜歡撒謊，所以請假的時候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一下。

彭主任一聽到這件事，便道：“真是趕巧了趕巧了，於笑同志，你不用請假，我直接派你到那邊去出差。”

於笑不解：“您這是？”

彭主任：“就是套餐計劃啊。我們y城國營飯店為政府掙來的利潤太可觀，所以全國的國營飯店都準備實施起來，而被派去出差的就是我們y城28家國營飯店的幹事。我這邊可以給你打報告，提前把你派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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